半十

无趣的人

【维勇】You In Me(9)

直到坐上飞往日本的飞机,胜生勇利都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中。

一切都太不真实了,从全身心投入而几乎没有失误的表演,到闪光灯下发亮的奖牌,以及……他闭了闭眼,想起被扑倒在冰场上时那个稍纵即逝的吻——一切都像是梦境,让他不敢相信它们真真切切地发生了。而唯有此刻,当他微微侧头,在夜间机舱里微弱的灯光下看见肩头的银发,他才能感受到那么一丝真实感:维克托枕在他肩上,睡得正熟呢。

他听见高空夜色包裹下低低的呼吸声,让人安心的温度近在咫尺,连银色睫毛的轻微颤动都触手可及,而不是在随时都会破碎的梦里。这种认知让他的心在昏暗中怦动着,每一次的跳动却又那么像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惊扰了身边人的好眠。

前一晚一如过去的赛前没能睡好,这一天又发生了太多,他本该疲惫万分,却在此刻的静谧中分外清醒。他以为他是不敢入睡,生怕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底特律宿舍窄小的单人床上,对着空荡荡的没有海报的墙壁,对着已经收拾好的回乡的行李。但他在缓慢涨潮的睡意中渐渐意识到,自己的心中没有恐惧,有的只是安宁,和从睡意的缝隙里一点点流出来的、无处安放的,名为“满足”的温柔情绪。

原来他是,太开心了啊。

他缓缓地沉入睡眠,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嘴角像孩子最纯真的笑容一样微微扬起。

“晚安,维克托。”

 



飞机上短暂的睡眠中,勇利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并不遥远的儿时,梦见夕阳下的电车,他不确信这个情景是否曾经确实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但梦中的一切都具体可感,只是蒙上了老电影昏黄的色彩。他像是漂浮在空中,看见年幼的自己,和那个更为年幼的银发男孩,两个人,车厢里只有他们两个,靠在一起,坐在高高的座椅上——那座椅很高,高到或许小男孩踮起脚还无法爬上去,是自己把他抱上去的吧——靠在一起,夕阳是毛茸茸、暖融融的,覆盖着眼睑。他们像是与外界隔绝,安睡在只有两人的乌托邦里。旅程像是很漫长,像是永远不会有终点。又或许有,他想那个终点唯一的名字,叫做:家。

 

 



“勇利——该起床了哦。”

“让我再……睡……”朦胧中像是听见谁的声音,“会儿……”

嘴上含含糊糊地说着什么,勇利在经济舱狭窄的座位上艰难地动了动,突然猛地睁开眼睛:“啊训练要来不及了——披集快——”他差点一跃而起,却被安全带狠狠地勒回了座位。

对了,这是在飞机上……他揉了揉眼睛,正看见面前一张熟悉的脸,带着毫不收敛的笑意:“今天不用训练哦勇利。我们快到福冈啦。”

“维克托……”记忆迟缓地回归,他才想起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以及更为迟来的:“糟了我都没和切雷斯蒂诺说过就这么翘掉了banquet——当时一冲动什么都没想——啊接下来的训练怎么办对了还有维克托你……”

“嘘——”维克托只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直接无视了勇利一连串慌乱的话语,“比起这些,当务之急是,要吃点早餐吗?刚刚乘务员来的时候你还睡着哦。”

勇利像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支吾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开口:“……要。”

你怎么能那么淡定啊维克托。他一边啃面包一边紧张地想着,一个面包吃到一半还是忍不住开口:“你那边没问题吗……你的教练不会……?”

“哦你说雅科夫啊……我确实没和他说过。”维克托随意地喝了一口咖啡,微微皱了皱眉眉,像是对速溶咖啡的口味不太满意,“不如说这次到北京也没和他商量……下飞机再和他解释吧——”

勇利花了一点时间才从“为什么他皱个眉都这么好看”的想法中摆脱出来,把脸埋进了手掌心里——他一旦到了某种尴尬或是无地自容的情况下就会做的动作。

“怎么啦……”维克托笑道,伸手把勇利因为在飞机上睡觉变得乱蓬蓬的头发揉得更乱。

“唔,”勇利微微抬头,从手指间露出一双无辜的眼睛来,“我只是在想,我们就这么……躲开那些媒体,从所有人面前突然消失了……是不是很像……很像那个……”

“Wow!”维克托惊呼一声,掰开他的手指,让勇利的眼神无法再躲躲闪闪,“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多刺激啊——”

“你不知道的!就是那个……”勇利盯了维克托发亮的眼睛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撇开了视线——


“我们好像私奔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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