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十

无趣的人

【瓶邪|向哨】朽玫瑰

*向导x哨兵,第二人称偏哥视角

*没头没尾的片段,OE预警



朽玫瑰

 


性爱过后,你们并肩躺在床上。他点了一支烟。你们都没有说话。

“你想知道关于‘他’的事。”哨兵突然打破了沉默。你被微微刺痛了一下,不仅因为被无时不刻宣告的“他”的存在,更因为他似乎能读懂你的全部情绪。

你是个惯于隐藏情绪的人,而这位老练的哨兵似乎在你作为向导的专长上胜过了你——你看不透他的想法,这对一个仰赖精神作战的向导而言是致命的,而你有限的记忆中这还是你第一次棋逢对手。

这个哨兵的精神障壁太坚固了,可以感觉得到他曾经有过一位优秀的向导,对他做过完善的训练和疏导。你努力不去想这意味着怎样深度的精神结合——这与肉体上高度契合的结合往往是相伴相随的。

“嗯。”你还是回应了他近似陈述的问题,神色平静。但你相信这个哨兵敏锐的感知力早已捕捉到了你内心的微小波动。

他似乎轻声笑了一下,而后用他吐出的一个小小烟圈那样轻飘飘的语气说:“他死了。”

你当然知道“他”死了,不然以一个强大向导的占有欲他不可能放任你和他的哨兵躺在同一张床上。你想如果换作你是他,你会毫不犹豫地摧垮自己的精神域——至少在冲动吞没身为向导引以为豪的自制力时会是这样。

“但你不信。”你说。而他只是对着烟雾中的空白墙壁出神。等烟烧到手指了他才转身在床头的烟灰缸里摁灭了它,而后侧过头对你淡淡地笑了:

“是的,所有人都告诉我他死了,他不会回来了。

“但我不相信。”

那我们这算什么——你忍住了发问的冲动。你进入过他,在他高潮的瞬间你曾短暂地接触到过他精神图景的边缘——从铺天盖地的绝望情绪里你读出他爱他的向导爱得刻骨。但他手臂上乱刀毁去的精神痕又似乎是他背弃这份感情的最好例证。

你没有机会了解更多,他在察觉到你的入侵之后迅速把你狠狠推出了自己的精神域。你知道那是过于私密的地方,只有互相交付身心的哨向之间可以共享。

你没有资格。

 

 

你认识关根是在一个雪天。

自你有记忆开始你就在路上。你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又将赴往何方。也许你存在的意义就是寻找一个意义,而在你找到它之前,你一直都在流浪。

然后在那个新雪初霁的午后,你捡到一条蛇,一动不动地卧在雪地里,像是冻僵了。

你蹲下来查看,很快意识到这是一只精神体。精神体是不会冻死的,但离主人过远,它已经十分虚弱。如果精神力过低,它会面对另一种意义上的“死亡”。

你鬼使神差地像农夫与蛇的故事一样把这条半死的黑蛇揣在怀里,但你不必担心农夫的结局,一只奄奄一息的精神体伤不了一个精神状态稳定的高阶向导。你预感到它的主人就在附近,索性带着它重新启程。

你在荒僻的乡间走了约莫十分钟,天又飘起了小雪,而你怀中的条状物开始微微动了起来。它恢复了一点活力,这意味着你们离目的地近了。也许是哨兵的精神体对向导的天然亲近,那蛇转醒过来,亲昵地缠上了你的手臂。你略微皱了下眉,但没有甩开它,一方面你自信它对你构不成威胁,另一方面这只精神体带着的哨兵信息素很温和,你并无太大排斥。

你在旷野间看到了一间二层小屋。

黑蛇已经完全醒来,你确信你要找的地方就是这里。

你敲了门,里面很久才传来懒散的脚步声,你隔着门感觉到了精神触梢高度警觉的试探。这些年脱离塔独自行动的哨向不多,这警惕是有理由的。

而后门开了,里面的哨兵看到你,有一瞬间的失神。

你抬手,那黑蛇便不情不愿地从你袖口探出头来,回到主人身边。那哨兵却好像对自己状态奇差的精神体不甚在意,随手让他盘到自己肩上,目光仍是紧锁在你身上。

“雪要大了,进来坐会儿?”他说,说罢却径直转身进屋,好像笃定你不会拒绝。

你也确实没有拒绝。

小屋里并不温暖,它看起来与一切现代设施包括供暖设备隔绝。这昭示着这是一个独居的单身哨兵,没有来自向导的调节或塔内部完善的隔音系统,任何机器的细微声响都会被敏锐的感官放大为刺耳的噪音。

他似乎对你这个不速之客并未太多设防,直接进了卧室,也没有关门。床边放了一个小火炉,可能是整座房子里唯一的热源。

“你随意。”哨兵说,自己坐在了桌前。他被你打断之前应该是在写些什么,现在又继续。

“你的精神体。”你提醒他。那条蛇从进门开始就显得很暴躁,缠着主人的肩和脖子不安地扭动,吐着鲜红的杏子,好像随时会把它显得过于冷漠的主人掐死。精神体的状态是主人精神状况的最好写照,你知道这个男人的镇定是伪装。他很焦躁。

你想你该对这暂时的收留作出回馈。于是你放出了精神触梢试图为他做浅层的疏导。但你刚触及这位哨兵的精神域边缘他就警觉地立起了障壁,不留余地地将你完全阻隔在外。

“不必。”他头也不抬地对你说。

“你叫什么?”你很突然地发问。

“我倒是想问问你。”他看似轻蔑地笑了一下,肩上的黑蛇竖起了身子。

“我没有名字。”你回道,“我不知道。”

哨兵还是没有抬头,只是低着头继续写字。整间小屋里安静下来,静到只剩小火炉里偶尔传来的“噼啪”声与他写字时的“沙沙”声。

那黑蛇却游动着从他肩上下来,缓缓爬到你面前。

黑蛇又一次缠上你时,男人终于抬起了头:

“你可以叫我关根。”

 

 

后来那天雪下得很大。

窗外大雪纷飞,室内火炉烧得正旺,而你们在做爱。

也许是氧气被火焰消耗了太多,你只觉得你的意识有些模糊了。关根在你身下一声声急促地喊着“小哥”,你知道他不是在喊你。

和你此前的推断不同,他是个已结合的哨兵。

或者更确切地说,“结合过”。

你吻过他的手指,吻到那颗冰冷的戒指。戴在左手无名指上,已婚的标志。

还有他左臂骇人的刀疤下残缺的精神痕,颜色已经很浅很淡,暗示着他们的最后一次结合是在很多年前。

你在他身体里冲撞,他那条孱弱的黑蛇在你的雪豹爪下欢悦地挣扎,但你的心中前所未有的嫉妒,嫉妒那个与你素未谋面、很可能已经不在人世的向导——他的向导。

那个人曾经拥有过他。

而此刻,他躺在你身边,并不安稳地睡着了,梦中还微微皱着眉。

他的蛇原先埋在你的雪豹厚实温暖的毛丛里,你把雪豹收了回去,这冷血动物便寻找热源一般地靠过来,缩在你胸口,盘踞的冰冷身体下就是你规律的心跳。

你想起未情动时,你问起他的蛇为什么会独自埋在雪地里。

他的回答散漫而随意:“它经常离家出走,习惯了。我管不住它。”

你猜到它是要去寻找一个人。只是每一次,找得精疲力竭了,都没能找到。

他应当很依赖那个人。

 

 

离开的时候你没有惊动他。

充足的向导素让哨兵脆弱的神经得到了安抚,他蹙起的眉头舒展了,神色柔和,是这些年来难得的好眠。你在离开前坐在床头注视了他很久,最后给睡眠中的哨兵下了一个暗示。你把你能想到的所有能让人安心的事物放入了这个你为他创设的梦里,然后删除了这段有你存在的记忆。

他好像睡得很安稳,对你的暗示没有分毫抗拒。

你起身,走出门去,走进风雪里。

你想有一天你或许还会回来找他。

 

 

 

 

吴邪从梦中醒来。

梦里有西湖温柔的水,大漠里温暖的篝火,瑶寨姑娘甜美的歌声……还有一颗躺在手心里的红色的糖。

他总觉得还有些什么。但他想不起来了。

他又一次闭上眼睛,陷入到自己的精神图景里去——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一个终年下着雨的村子。

他沿着小路走向碧树掩映的村庄,惊讶地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村子里已经洒满了阳光。

 

 

他并不知道,是在他重新遇到那个人的一瞬间,雨停了。



朽玫瑰·完




没有下文(无情

交代一些没写的设定:

1.哥没有死,进门了;

2.终极是一个时间转换系统,于是老张进了青铜门变成了小张并且失忆了;

(所以是一个“我绿我自己”“我醋我自己”的故事)

3.精神痕应该是个比较常见的私设?吴邪的精神痕在手臂上是因为两个人第一次的时候是结合热导致的意外,哥很克制,没有留在太隐私的地方让吴邪尴尬,所以留在了不太有情色意味的手臂上……

4.如果失忆的小张和吴寡妇(x)结合,精神痕会留在心口,留下痕迹的那一刻他亲吻的地方。

5.一把小小的刀:小吴以前的精神体其实是小土狗(睁着水汪汪的眼睛超可爱的那种!),“失去”哥以后因为精神断连受到了很大的冲击,精神体也消失了。蛇的精神体是开始注射费洛蒙之后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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