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十

无趣的人

【喰种瓶邪】Blood War 章五-章六

Chpater.5 年轻人

“小邪,记住爷爷的话,永远不要寄望于机会自己找上你,做任何事一定要主动,自己的命运要自己掌握,明白吗?”

“嘭——”关门的声音。
冲锋衣,登山靴,背包里必要的工具,都准备齐全了。吴邪站在家门口,深吸了一口气,随后下楼,脚步带着郑重。
当一切都乱了,心中反而就变得平静。
“去雪山。”这是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那是记忆出现断层的地方,也是全部疑问起始的地方。而除了这么做,他没有任何其他选择。所有,也是仅有的线索,指向雪山深处那座怪异的医院。
也许见到那位神秘的女医生,这些疑惑就可以解决。
而对于自己的身体状况,他甚至一度怀疑自己原本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人类一夜之间变成喰种的异闻一旦曝出必然是震惊世界的事情。胡乱的想象很快让他不寒而栗,再不敢多想。抛开杂念之后目标变得专一,似乎已经完全冷静下来看待整件事情的始末。
他昏迷的期间必定发生了什么,而这种情况下医生的身份就变得极为可疑。而那个救了他的年轻人,有何居心暂且不表,应当也是参与其中的。

“小张,你在担心什么?”
“……”
“他一定会再来的。”女人笑了笑,似乎对所提及的人十分了解。
“他不该被卷进来。”年轻人淡淡开口,提起靠在墙上的刀,径直走开。女人目送着他消瘦的背影消失在十数米开外的拐角,神情变得凝重。
“你真的以为,他只是个普通人吗……”

有什么事要发生。一下楼,吴邪的脑海中闪过这样一句话。全身下意识地绷紧,脚步里带了警惕的迟疑。他对自己这种无来由的警觉感到莫名其妙,也许经历了这样诡异的事件,已经变得时时都难以安心了。似乎下一秒就会再度发生一件任谁都难以预料又难以置信的事。
也许只是多心了。
拐进空无一人的小巷,刚踏着水泥路走了不过几步,一切如常。下一秒,只觉背后一股劲风袭来,吴邪的脚步骤然一顿,咽了口唾沫便撒开了腿向前奔去。“嗖”的风声几乎是贴着后脑勺打过去,背后很快传来水泥路与坚硬物体碰撞碎裂的东西。冷汗当即就贴着脑门流了下来,幸亏相信了看似不靠谱的直觉稍作了防备,否则若是晚了一步,这会儿自己的身体估计已经不完整了。
吴邪玩了命地跑,在公寓附近的巷子里绕来绕去。自己对这一块肯定比那些突袭者要熟悉,如果排除他们已经长期在此蹲伏的可能的话。周围并不是闹市区,住的大多是五六十岁的老人和一些稍微有钱些的外地人。他突然开始后悔贪便宜买了这附近的住所,妈的如果在天安门广场上看还有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搞恐怖袭击!
像是要反驳吴邪的想法似的,下一刻又一股巨大的力量裹挟着气流袭来,吴邪没来得及完全避开,腰侧就被狠狠擦了一下,摔倒在地上。本想借着“地主”优势甩开偷袭者,找机会迅速跑到人多的地方,就算对方光天化日下也不怕惹起风波,也可以稍微削减针对自己的攻势,没想到还是太天真了。对方似乎没有丝毫要放他逃开的打算,直接拦断他所有退路。而一旁民居的老墙很快开了花,外墙的石灰和砖头碎渣扑索索地往下落。这一击似乎并没有使全力,看来对方并不打算杀他。大脑飞速运转,吴邪一侧头,却在看到那条奇异的东西时陷入一片空白。
只见一条泛着幽蓝金属光泽的“长鞭”直直插进面前的墙中,这会儿灵活地一绕从墙体中抽了出来,径直劈向吴邪的面门。腰侧的伤口还在火辣辣地疼,他半躺在粗砺的地面似乎感受到不远处攻击者嫌弃的眼神。竭力想要滚到一边,身体却难以动弹。认命地闭上眼睛的瞬间却听到一个女人的尖叫,沉重的“武器”偏移了方向砸在吴邪脚边,尖端狠狠拍打了他的脚踝一下。他吃痛地“嘶”了一声,睁开眼却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快走。”被腕上一股力量拽起,无力的身体却直接跌进那人怀里。突然出现的人似乎是发现了他行动不便,“啧”了一声,直接把人扛到肩上。
伤口处还剧烈地疼痛,一丝丝把意识从吴邪身体里抽离。他逼迫自己保持着清醒,大脑里却是一团乱麻。完全没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现在救了自己的人又是谁?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觉得眼前画面上下颠簸,应该是在飞速的奔跑中。男人的侧脸有些眼熟,头部一下一下的钝痛中又完全既不明晰。
眼前突然白光一闪——他想起来了。没来得及开口,迎接他的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尖利如刀刃的东西几乎是贴着吴邪的脸划过去,一句“靠”没来得及出口,自己已经被男人调了个头,从肩上扯下来抱进怀里。
抱着一个一米八一的大男人疾速奔跑绝非易事,吴邪脑子里飞快闪过“多亏这人否则就毁容了”,原先紧紧护着他的人却猛地一撒手。没来得及后悔把人想得太好顺带爆几句粗口,身体已经保持着一个并不舒服的顺势滑到墙角,皮肤隔着本就有多处破损的衣衫与粗糙的地面剧烈摩擦,当即疼得又是高嚎一声。余光里却看见男人手起刀落,强烈的金属碰撞声后便是另外一方痛苦的叫声。吴邪扶着还在隐隐作痛的头,耳畔模糊传来急迫又不失严厉的女声:“先撤!”繁乱的声音便很快安静下来。
吴邪倚着墙抬起头来,眼前似乎还白茫茫的一片,但他分明逆光看到了男人清楚的身形轮廓。救了他的人并没有去追赶狼狈的逃兵,而是朝自己转过身来。
吴邪攥紧了拳头,咬了咬牙:
“是你。”
偏侧的稍长刘海覆盖了右眼,而露出的眼睛漆黑幽深,此刻视线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落在吴邪身上。
分明是医院里见到的那个年轻人。


Chapter.6 伤口

刚刚的一切节奏过快,似乎只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情,吴邪强迫自己从仍混沌的思绪中抽离出来,简明扼要地抓住了所经历的重点:埋伏、受袭、疼痛、获救,以及那个自己苦于无处寻觅却主动送上门来的年轻人。
“你……”真正开口却不知自己想要知道什么。
似乎几分钟前目的还那么明确——自己的身体已经在悄然间发生了异变,倘若猜测属实,按照爷爷曾经所说的,喰种的身体对饥饿的耐受能力也不过一个月,逾越期限后接踵而至的就是难以承受的折磨,他不想伤人,也不想为“牺牲小我构建和谐社会”而死,因此他必须很快追本溯源获悉一切。
而上天像是不愿他多费气力似的,直接把这位“救世主”送到他面前。
吴邪站起身,牵扯到伤口的时候吃痛地吸了口凉气。年轻人始终静静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再没有任何帮助他的表示,但比起冷漠的旁观,这更像是在细细打量他,尽管那种眼神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吴邪不知道年轻人的目的,这种像要被看透的感觉让他很不好受。他靠着墙稳住身子,从小没怎么经受过疼痛的考验,仅是如此就已经让他的额角沁出了细汗。应当说他是有些庆幸年轻人未伸出援手的,否则这会显得自己过于柔弱。不论眼前这人的真实身份如何,应当都是与当年爷爷干的行当脱不了干系,刚刚自己面对袭击的毫无招架之力的样子,可是半点都没有老吴家争光!
想了挺多,却见年轻人叹了口气,转身要走。吴邪忙气息不稳地朝人叫道:“等等!”本以为这人像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大侠似的杀出来救了自己,总该给人一点报恩的机会,年轻人却似什么都没听到似的只顾自己离开。吴邪愤恨地咬了咬牙,忍着伤口一阵阵的抽疼,脚步不稳地就跟上去。这冷血动物竟丝毫没有放慢脚步,吴邪一边在脑子里骂遍了这毫不体恤伤员的家伙祖宗十八代,一边又吃力地像个可怜的小跟班一样快步跟上。终于还剩一点距离的时候,那人却猛地一停,让可怜的小伤员一个重心不稳径直撞上他的后背,鼻尖往后脑勺上一磕就是一疼。
“你干什么?!”捂着鼻子后退一步,也顾不得语气里是斥责更多还是委屈更多,一句话就这么冲出了口。
年轻人终于回过头看他,略微扬了扬手中刚刚入鞘的黑刀。
“这是……”注意力很快被吸引去,刚刚情急之下没来得及仔细观察,此时留心一看却惊奇地张了嘴。
“昆克。”年轻人淡淡地道出在吴邪脑海中闪现的词汇,稍稍抽出了部分与刀柄相连的刀刃,类似于黑金的色泽,但细看又略有不同,显然是赫子与昆克钢融合的结果。吴邪虽然从未对此接触太多,一般的判别能力也清晰地告诉他这是一把难遇的好武器。
开口想要问更多,却被年轻人摆摆手制止了,随后耳边就是冷淡的一句:“先带你去处理伤口。”
你他娘的还知道老子受着伤!
这句话当然说不出口,至少表面上两人仍维持着一前一后一个脚步稳健一个摇摇晃晃的样子。
但出了巷子又是另外一副光景了,到了有了行人的路上,这副一瘸一拐的样子很容易引起旁人的注意,这显然是会违背年轻人的意愿的。于是这家伙终于“大发慈悲”地放慢了脚步,等上一等,然后听任吴邪喜滋滋地勾上了他的肩。
倒不是成心冲这副好皮囊吃豆腐,忍痛行走是真累,能靠上一个人肉扶手自然是好的。但是有了年轻人先前的冷漠作对比,这种不得以的帮忙就让吴邪得到了一种异常的快感,扭头就朝人露出个大大咧咧的笑。没让他想到的是这年轻人面皮也挺厚,表面上仍是波澜不惊,背地里一只手却绕过吴邪后背在他腰侧的伤口旁捏了一捏,正好是痒痒肉的位置,让他一声怪叫憋在喉咙底差点叫出声来。恶狠狠地瞪这混蛋一眼,道貌岸然的家伙依旧目不斜视,很快收住了这个不易被察觉的动作,妥妥地稳住了伤员的身子。在旁人看来只是好哥俩勾肩搭背。
吴邪的心思还在那把形如古刀的昆克上,时不时地朝那个方向瞥——刀与刀鞘事先已用布包包好背在身上,也不至于太引人注意。他还是按耐不住,就着这个看似亲密实则不然的姿势凑过去在那人耳边问道:“这种品相的昆克,莫非你是‘白鸽’?”
这语调是从他三叔那里学过来的,像极了一个老奸巨猾的商人,只是还没学到位,多了点故弄玄虚的味道。“白鸽”这个称谓也是他故意用上的,为了表明自己对这些暗淡多年的往事还颇有了解。年轻人继续装作没听到,就在吴邪轻哼了一声不满地别过头去的时候才迟钝地“嗯”了一声。这声肯定的回复很轻,不留意都听不清,让吴邪还怀疑了一阵到底是不是幻觉。
正想着,年轻人却主动结束了这个别扭的姿势,害得吴邪差点又跌坐在地上,所幸多少做了准备,只是一个趔趄,不至于再出什么大的洋相。
一回头就看见他们停在一幢普通的小楼前,看上去和吴邪的小公寓没什么区别,挤在一堆建筑中间很不起眼。他本以为年轻人要带他去医院,没想到就是这么个地方。转念一想袭击他的十有八九是个潜伏的喰种,赫子造成的伤口显然不同于一般人为产生的伤害,绝大多数人都以为这种生物已经彻底消亡的情况下,去医院只会引起恐慌罢了。到时候自己身体的问题还没解决,更容易惹祸上身。
年轻人轻车熟路地走进楼道,沿着台阶一级级向上。这里已经没什么行人,也没必要再作出那哥俩好的姿态,反而让吴邪心里空落落的,只得赶紧跟上去。值得庆幸的是似乎已经适应了疼痛感,即便是走楼梯也不再那么吃力。这么两相沉默,便停在了一扇门前。刚想问“这是你家?”,年轻人便叩了叩门,一阵随意的脚步声之后门就开了,一个戴着黑色墨镜的男人嘴上叼着一根青椒开了门。
“哟,哑巴好兴致啊,放假还不忘来陪陪瞎子我……”黑眼镜很快注意到了一旁的吴邪,又换了更轻佻的语气继续道,“这是带了个小媳妇见家长的节奏?哑巴你……”年轻人没理他,二话不说就往门里去。头也不回地就道:“黑瞎子,同事。”应该是算给吴邪粗略的介绍了,下一句便是向着那黑眼镜:“他腰部受伤了,你处理一下。”
“啧,腰?好家伙,你干的?”见那黑面神满脸阴霾,被称作“黑瞎子”的人才稍严肃了些,“不出意料是裘德考那边的人吧。”年轻人点了点头,黑瞎子便一把把愣在外面的人拽进来,“啪”地关了门,二话不说就去扒人已经有些破损的衣服。
靠,流氓果然都是一伙的!吴邪还没来得及叫喊,却听得那黑眼镜笑着爆出一句:“哑巴你玩我呢!”已经在沙发上坐稳望天花板的年轻人扭头来看,吴邪也低头一瞧,只见先前火辣辣发痛的伤口已经只剩下淡淡的一道痕迹。
“这……”吴邪惊愕得说不出话,年轻人也略略皱了眉。
那黑瞎子自然深谙这位同事不爱开玩笑的个性,点了一支烟,嘴角扬起的弧度越发深了些,喃喃自语:
“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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