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喰种瓶邪】White Night 章二十四
Chapter.24 来访
楼道里响起沉重的脚步声，但节奏还算得上轻快，随后是力道很足的敲门声，第三下还没下去，灰蓝色的防盗门就开了。
王胖子抬起的手还未放下，脸上有略微的惊讶，很快挂上笑：“小哥你开门还真快……” 脚步轻得跟猫似的，吓死胖爷我了——当然这下半句没说。
张起灵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就转身回屋里去了，留胖子惊讶地看着他居家服白拖鞋，好像本就该出现在这儿一样。
胖子退出去又看了一眼门牌，嗯，确实是前些天小吴说的地方没错，总不至于这两人是隔壁邻居他还摸错了地儿。目光扫过洁净的地板，带上门，低头慢悠悠地换鞋，生怕再看眼里就会装进什么不该看的内容。一走过玄关余光便瞟见阳台，这两天阳光都丰沛，套着白色衬衣的青年静静地坐在椅上发呆，看上去似乎比几日前更消瘦了些。
没来得及想更多，就听见瓷器和桌子相碰的声音，朝另一侧转头就看见张起灵把两杯还带点儿热气的咖啡放在餐桌上。胖子笑了笑，心道这小哥看起来不近人情，也未必是个难相处的人。另一方面又暗自头疼，他也算见识过这张小哥的强悍，这种待客主妇的味道总给他一些违和感，具体表现为：
他觉得大白天的自己要发光。
也不管另一个人的坐标隔了两个厅，大概只要这小公寓里装了第三个人电路就连得上。
当然，一切心理活动都不会流露出来，胖子淡定地喝了一口咖啡，速溶的，温度不冷不热，离水烧开应该过了有一会儿。
啧，这两人是有多随便。对待平日里唯一能入腹的饮品胖子还是比较讲究的，毕竟喝惯了自家的纯正口味，批量生产的速溶咖啡就不是那么称心。大概下次得学学人类带点好货上门，改善一下两个不懂享受生活的家伙，胖子想着。但他此行的目的显然并不是蹭一杯东西喝。
张起灵自然看得出这一点，此时就安静地坐在他对面……发呆。
胖子下意识地瞟了一下另一侧的阳台，嗯，动作相似度90%，默契度90%，室内灯泡光亮度100%。
“咳……”他清了清嗓子，张起灵便看向他，不得不说胖子的心里还是有些欣慰的，这尊闷佛肯搭理他还真不是容易事。但并不代表挑一个好的切入口开始就很容易，和阿宁那群人交手之后他的心里也有很多困惑，原本只是打算来看看小吴，顺带打听一下看起来知道很多的张小哥身在何处，没想到这两人关系比他想得还近一些，先未婚同居上了，肚子里装好的台本也就没什么用。
不过照这情况看起来，就算屋里如他所想就吴邪一人，原先的台本也用不着了。
张起灵的眼神并无初次见面时的压迫之意，淡淡落在胖子身上，后者也就放松了些，坦诚地把想到的说出来：“小哥，你觉不觉着……小吴有些怪怪的？”
本以为张起灵会皱眉，或是干脆毫无反应，出乎胖子意料的是，他竟朝椅背靠了靠，闭着眼道：“有。”
胖子这才反应过来，不由为自己觉得有些好笑。两人相识毕竟在自己之前，连他都看得出来的事情，张起灵怎么会看不出。
但他也看得到两个人之间略显生疏的态度，偏偏又住在一块儿，鬼晓得自己认识小吴之前是不是已经把该干的事都干过一遍了。
按那张小哥的实力，啧啧……胖子又往阳台上看一眼，每天晚上小吴应该挺惨。难不成第一回见他那有些疲惫的样子是给累出来的。
脑内跑偏有点严重，张起灵再开口的时候似乎受了点惊吓：“他原先不是这样。”
果然已经认识很久了吧……
“那小吴原来咋样？”
张起灵摇头：“说不清楚。”
许久又带点犹豫的意味补上：“上次……比现在烦人一些。”
卧槽小哥你确定这措辞真的得当吗，这点难得张起灵多说了几个字，配上这表情画风不太对啊，敢情这小哥话少是因为语文没学好，胖子心里仿佛一声响雷炸响，半天才反应过来：“等等……上次？你俩之前……见过几次？”
张起灵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一次。”
如果不算上黑暗中那些让人窒息的记忆片段。
胖子扶额：现在的年轻人啊……
“那……这两天他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止？”大概刚刚一起经历了一些事，胖子是打心眼里关心这两个位刚结识的朋友，之前明着暗着想问张起灵的不少问题也就暂且抛开。不知该庆幸还是失望，张起灵摇了摇头，悠悠地说出一句：
“这两天他并没有开口。”
“一句话都没说过？”胖子一句“你俩不是同居吗”差点和咖啡一起炸出来。
张起灵没反应，算是默认。
连张小哥都没理睬，事情可能真有些复杂。
没来得及接下去说，阳台上却突然传来了一声：
“小哥。”
像是久眠刚醒时的低语，声音有些沙，更多是软软的，有点虚弱的意味。只是在胖子听来就多了些别的意味了。
他看着张起灵想都没想就站起来朝阳台走去，半躺在阳光下的青年正微微侧头朝这个方向望过来。胖子突然觉得自己很多余。
“有些事，我想和你谈谈。”吴邪慢腾腾地坐正，张起灵还不易察觉地扶了他一把。
映在地板上的影子挨得很近。
胖子决定自己还是改日来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