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十

无趣的人

【瓶邪】逃亡 短续

勉强算是后续。

重启篇看得心痛,困意中胡乱写写。

逃亡

凌晨五点,闷油瓶回来了。

我睡得并不安稳,从再次出山又重回雨村开始就是这样了。第一次和他挤了一晚上之后像是默认,我一直睡在闷油瓶先前的房间里。大多时候他不在,我一般按照村里的作息,天黑不久就睡下,大约凌晨两三点醒来,或许辗转上半个一个小时再睡着,或者和黑暗中的天花板面面相觑到天亮。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在的时候我睡得更安稳些。我不知道这和我对他那些复杂的念头有没有关系,但有他在身边总让我潜意识里感到安定,这是我从最初就意识到的。过去是在斗里,现在我明白出了斗也一样。

他开门的时候我应该是处于半梦半醒快要重新睡着的时候。他能够把动作控制得很轻,导致我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或许已经在门外或者床边站了一阵子,我也浑然不觉。但无论松懈了多少年最基本的警觉还在,他上床的时候我还是醒了。床不大,我不得不向旁边挪一点以腾出空间。他对和我一起睡觉这件事没有什么抵触,虽然我知道他这种人是永远不会习惯和别人一起长时间休息的,因为稍有一点响动身体就会本能地进入戒备状态。但是我一直在他这窝着,他从来没有表露过任何态度。我知道如果他不乐意,他会直接采取最快捷高效的方式,和我直说,或者自己换到另一个房间去住。但他没有。这让我能够厚颜无耻地继续赖着,一个人躺在他的床单上想事情,或者偶尔和他共享一床被子。

他掀开被角钻了进来。应该是一路风尘仆仆,所以用热水瓶里剩下的温水洗过澡了,躺过来的时候身上有股很淡的肥皂的香味。这个季节凌晨这时候很冷,我只穿了夏天的白背心和裤衩,焐在稍有点热度的被子里,有一种让人松懈的舒适。相比之下他只盖了一个边缘,让我不自禁地给他多分一点带温度的空间,靠近了才意识到他上半身什么也没穿,应该是衣物沾了土腥气,上床之前就脱了泡在洗衣盆里。

我迷迷糊糊地抱着他睡。他保持着平躺的姿势,许久才翻了个身,和我面对面。我伸手去握住他的右手,放在两个人胸口仅有的一拳之隔内。他皮肤的触感清晰而近在咫尺,却无关欲望。这种姿态让我非常安心,是随时可以入土为安的那种安心。我花了很长时间接受我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的事实,在做完最后我能做的几件事之后放下余下的不甘心回到雨村里休养。但闷油瓶不会停,他不是我这样轻视生死又终究不得不被死亡牵绊的人。他仍帮二叔做事,继续寻找零碎的他想要获知的东西。只有在这种天开始蒙蒙亮,而意识尚不完全清明的时刻,我才会从身体里最感性的那部分回想起曾经对他的足迹穷追不舍的日子有多遥远,而那种不安定感竟延续至今。

我不知道如何定义和他躺在一起时我对他的感情。很多时候我相信比起承诺或者更多实质性的东西,我真正想要的只是他的存在本身。人到了一定年纪会变得不相信过去,记忆漂浮不定不辨虚实。而只有他作为最虚幻的存在切切实实地宣告真实,并且始终是我这些年里最重要的一部分。只有认清了这一点我才理解了一个将死之人最深刻而无助的依赖,乃至由之演化而生的对拥有的欲望。

我试着对他做我过去从未做过的事,拥抱和亲吻,甚至有时候,在我情绪空洞而他像今夜一样忽然而至时,我们做爱。他过去应该也没做过这种事。我们做起来像两个学不会打架的孩子。但扣紧他的手或是抓紧他的脊背让我的内心安然再无惧怕。他不拒绝。他总是不拒绝。

我或许无法称之为爱。我一生不像三叔那样,有过真正意义上爱的人。

但抱着微茫的希望,不顾一切地追逐一个人。我这辈子,确实像他一样,做到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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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这里重启一百二十章更新了。
大脑里“嗡”地一下,然后一片空白。
等待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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