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勇】You In Me（2）
*年龄反转梗
*“胜生维克托”梗
“胜生选手，胜生——”勇利转过身，便看见匆忙向他奔来的诸冈主播，这位退役多年的老选手尚未缓过气来，就急切地抓着他的肩膀道，“你不会退役的，对吧？”
“我……”勇利支吾着，他此刻完全没有心情谈论这个话题，又竭力地在情绪中挣扎着思考才能显得不过于失礼，“也许吧。”
“你才23岁，还没到那个时候呢，不要放弃啊！下个赛季……”诸冈主播似乎也想说些什么鼓励的话语，见他神情黯淡，终于还是没说下去。
“我会努力的。”勇利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只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复，就在他正要转身离开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拉住了他：
“Yuri——”
他下意识地回头，正看见维克托同他的教练一起走来，正对一个金发的俄罗斯男孩说话：“最后那个三周跳点冰还不够干净啊……”
叫的不是他——勇利似乎是松了口气，接踵而至的是满溢的失落，维克托似乎向他这边看了一眼，神色微变，头也不回地赶紧离开了。
“你在害怕什么？”他问自己，急切的脚步却没有丝毫放慢，直到他拖着沉重的行李停在广场的人流中，他都没能为自己找到一个答案。
第一次见到维克托的时候，勇利才7岁，而那个银发的外国男孩走路都还不稳。这样年幼的孩子按理对感情是没有什么意识的，唯一的准则是“谁给我吃的，谁陪我玩，我就对谁好”。但天晓得这个受上帝偏爱的孩子怎么会一见面就抓着他的手不放，睁着那双没有人能抗拒的漂亮蓝眼睛，用俄语稚嫩地叫他“哥哥”。很多年后勇利回想起这一切的最初，还会感慨也许早在那时他就注定要栽在这个人身上了。当一个懵懂的孩子第一次体会到一种责任，没有人教他，仿佛他生来便是为了遇见他一样，他对自己说：“你一定，一定要对他好，让他快乐，让他幸福，绝对，绝对不让这双海一样的眼睛流下一滴眼泪。”
这是一个7岁的孩子能想到的最美好、最郑重的承诺。
这么多年来，他确实做到了。小维克托似乎永远是笑着的，开心的时候，嘴弯成一个心形，即使勇利有什么烦恼，见了这神情也就很快被治愈了。唯一遗憾的是，在互相知晓了姓名之后，维克托就再也没有叫过他“哥哥”，而是非常执着地叫他的名字，不明缘由。好在勇利也乐得如此，便无人向这个刚离开俄罗斯不久的孩子提起日语中十分讲究的敬语。
维克托是和勇利一起在乌托邦胜生长大的，泡温泉是几日便有一次的惯例。年龄尚幼时，两人都还踩不到温泉深水处的底，只能是勇利坐在水最浅的地方，水面堪堪触及脖颈，再让连坐在浅水区都会被淹没的小维克托坐在膝上，小心翼翼地帮他清洗背上柔滑的皮肤。大一些的时候便没这么太平了，往往是两人在水中泡着泡着便嬉闹起来，溅得池边满地的水，不到真利愤怒地在门外大吼就绝不停下。而勇利始终想忘又不愿忘的一件事是，14岁那年，当他隔着玻璃门看那个毫无防备赤着身子换衣服的背影，他等不到对方转身便逃回了温泉里，把一切不能示人的秘密浸没到水面之下。
也许正因为怀着这样的心思，他才如此害怕再次面对他吧。勇利靠在飞机经济舱并不十分舒适的座椅上，任由回忆将思绪填满。再见，索契；再见，俄罗斯；再见……他在心里默默说。
勇利吸了吸鼻子，也许是先前在机场受了凉，却无法解释那股酸涩。
城市的灯火在远去，机身倾斜，带着他沉甸甸的心。此情此景，明明一点都不像啊，为什么还会想起呢，只因为同样是分别吗？十四岁的维克托，头发养到过肩长，红着眼眶，像是要哭了，最终还是没有，没有让勇利违背对自己的承诺。可勇利却哭了，在确信生命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想要守护的人离开之后，在他成年前的最后一个月，彻彻底底地大哭了一场，此后五年，一直到这一次大奖赛结束前，即使面对着伤痕累累的双腿，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他都不曾再哭泣过。
“勇利为什么哭呢？哭起来就不好看了哦。”耳边似乎响起童稚的声音，他早已不记得年幼时流泪的缘由，只记得自己破涕为笑时搂着银发的小男孩说：
“从今往后，我只为维克托哭哦。”
对这个人，他从未食言。
踏上熟悉的冰面时，遥远的一切都变得清晰。
这一次，我只是为你而滑。
他闭上眼，低沉的男声开始用意大利语吟唱。他听不懂那陌生的语言，却又仿佛了然一切。那个人的每个动作，每个神情，与过往的一切在眼前交替出现。他起跳，着冰，滑行，旋转，仿佛用这种方式与那个遥远的人融为一体。他神情忧郁，伸手挽留，像是竭力要抓住什么失去已久的东西，他每一个动作都不只是复刻，每一个动作都是无声的告白。
而你看不到。
而你不知道。
心跳随着喘息加快，胸腔里的每一次撞击都像是带着疼痛。而他不愿结束，仿佛这浸透了他全部情感的音乐终止之时，心跳也会停止。
而他最终还是停下来，大口喘着气，望着空荡荡的冰面，望了很久，很久。
胜生勇利仍未知道那天所未看见的……
暗处三个女孩兴奋的笑容。
TBC